通过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公安分局民警历时四过个多月的奋战,先后多次远赴石家庄和其他省市调查取证,初步掌握了以刘相君为首的家族论文诈骗团伙犯罪证据,全国通缉并成功抓捕归案。闻讯的受害者纷纷向内江公安举证。涉及的公司有石家庄海客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石家庄阳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原名石家庄吾仁广告有限公司)、石家庄艾仁文化艺术交流有限公司、石家庄泰岳文化艺术交流策划有限公司。涉及到的受害者遍布二十多个省市,初步采集统计的涉案金额达一千多万。目前刘相君已经被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区检察院正式批捕。
案件源于今年年初,四川省内江警方接到内江某高校李老师报案,称委托石家庄一家文化公司代发核心期刊论文,被骗走了7.2万元。
李老师称因评职称需要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于去年4月份在网上看到石家庄海客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广告,声称可代写发北大核心期刊论文。经与其公司客服人员联系后,在客服有核心期刊发表特殊渠道,“百分百发表,不成功退全款”的承诺下,委托该公司代写发了4篇核心论文,共7.2万元全部汇入了该公司帐户。该公司与李老师签订代发论文的合同,很快也给李老师传了盖有杂志社公章的论文录用电子通知书图片。
一直到了去年11月双方约定出刊时间时,李老师要发表论文的杂志一直没有收到。经与客服联系,被告之杂志社最近版面紧张,需延期出刊了,请李老师再等等。面对公司客服的牵强解释,李老师不禁产生了怀疑,在与通知书上对应的杂志社电话联系查稿后得知:杂志社从未开过这几篇稿件的录用通知书,杂志社也没有与石家庄海客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有过任何合作关系。李老师此时才意识到被忽悠,马上联系该公司客服要求退款。但客户回复称退款要走流程,按照公司规定和合同协议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李老师耐心等待三个月时间后,对方却一直未退款。李老师退款无望,气愤之余选择了报警。
内江警方接到李老师报案后后高度重视,立案并安排警力展开侦查。民警多次奔赴石家庄和各地杂志社进行调查取证。经公安部网上通缉,在石家庄成功将一直避而不见受害者和民警的刘相君抓获。
获知刘相君被抓后,全国各地受害者纷纷赶往四川内江报案,举证以刘相君为首,其家人和朋友所开的多家公司的犯罪证据。证据显示,其涉案公司成立后都做了精心的包装策划:除了办理工商营业执照外,还有公司的网站,业务员包装成编辑、副主编、公司骨干分别是某某杂志社主编等职务;发论文也签订盖公司公章的合同协议。许多老师出于对工商部门颁发营业执照公信力的认可才和他们签订委托代发论文。
还在哺乳期的妈妈带孩子一起维权
依据高校专业技术职称评价体系,高校任教老师需要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才有资格参加职称评选,而现在核心期刊对论文质量要求非常高、版面有限且审稿时间久安排档期长。其涉案公司抓住这一供需矛盾,对外宣称公司拥有丰富的核心杂志资源,有强大的审稿团队,许多核心期刊都和刘主编(刘相君)有合作,而且审稿非常快。他们的宣传正好契合部分老师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需求。许多老师在公司所谓“编辑”(基本上都是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识淡薄的小青年)的诱导和虚假承诺下,与该公司签订了论文代发合同,支付定金后,通常几天就收到盖有杂志社公章的电子版用稿通知书图片,尔后支付尾款。有的老师为了安全起见,把几篇论文安排在以上不同的公司发表,本以为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安全,事后才知道篮子的主人是一伙的。
当超过了出刊时间,作者因为未收到期刊而咨询公司“编辑”时,“编辑”会把信息转到客服人员处,客服便会回复称“因社里版面实在太紧张,版面没有安排上,您的稿件要延期出版或更换其他期刊”。如作者不同意延期或转刊,坚决要退款时,他们会以按合同约定三个月后退款为由进行拖延。
然而当三个月过后,作者再次索要退款时,公司会让作者传本人身份证照,汇款凭据、合同协议等材料对作者退款设置障碍,如有缺失便拒绝退款,老师再啰嗦他们就会说我有你所有的材料,许多老师只好只认倒霉。如能提供对应的材料后该公司客服又以正在办理退款或公司资金紧张为由拖延退款,老师如果频繁追问,甚至他们会警告老师,我们有你的相关信息,会找上你家或者单位,会因此反而受到对方公司人身威胁。采访中有老师还出具单位开的证明,证明材料中表述的内容是对方公司安排人员多次通过电话到当事人单位对老师进行骚扰和所谓的举报。
采访中许多老师说钱被骗了都算是小事,损失几万块钱都认栽,耽搁了评职称的机会自己人生的发展轨迹就改变了,真心损失不起。许多老师单独或者组织受害者多次到石家庄去维权都是失望而归,部分作者看退款和维权无望慢慢就失去维权信心。
记者从一个qq维权群内看到,群内有五六百人,站出来举证的目前只有二百多人。据群内一资深管理员介绍:这群成立三四年了,许多老师开始还想组织大家力量一起维权,后面慢慢人就冷了、心凉了,能坚持下来的没有多少。许多受害者知道四川内江警方把刘相君抓捕的消息后还不相信,四川警方还能动得了他!?我们多次到石家庄找警方都没有立案,刘相君还叫嚣他背后有人,谁都动不了他。直到看到立案通知书和部分赶赴内江的老师源源不断传递的信息后才相信是真的。许多老师感慨这一天早该到来,后面就不会有更多的老师受骗。我们老师真的不容易呀!
在举证期间维权群一下子多出百十号人,许多老师说前几年看到维权无望,就退群了。不看到群内的一次次动员维权一一次失望,就不用那么闹心。
调查期间记者问这部分老师是咋样联系上的?老师们说得感谢一位来自山城重庆的博士,是他通过天涯等论坛发帖子才把大家联系在一起的。据知情老师介绍,这位博士多次投稿杳无音信,评职时间越来越近,没有办法才走代发论文这显规则。没想到就遭遇诈骗。多少次追退款后无果后这名博士专门收集以上涉案公司的基本资料、上百名编辑(业务员)qq号码、威尼斯886699的联系方式和诈骗手法发在论坛上。但是马上就会被删了。后来才知道是他们专门安排人员在网络上花钱删贴。线上线下摆平事情,玩起了o2o。对方花钱删帖都不退款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博士,他安排自己的研究生假期只做一个重大的课题:就是每天早中晚都在网络上能发的地方都发上该诈骗公司的相关材料。于是就有了重庆数名高校研究生发帖石家庄涉嫌诈骗的公司花钱删贴的网上“战争”。许多受害者就是这样才知道有几个维权群的存在,并加了群。
经过数年发展,以刘相君为首的家族诈骗集团已经形成集团化运作趋势。虽然曾经有多家媒体报道石家庄海客涉嫌论文诈骗,却不影响它们“顽强”生长和发展壮大。在记者调查期间,有老师还举证石家庄除了海客、吾仁、艾仁、阳泰、泰岳外,石家庄鑫鹏、文通和成都领航师都牵涉到本案。同时刘相君在成都等其他地区还开设了分公司,涉及到的行业有文化、广告、传媒、汽车贸易、化妆品销售等项目。尤其是把论文合同诈骗用文化公司做掩护,换了新马甲,通过和维权老师玩躲猫猫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还特别聘请法律顾问专门对合同协议做了法务上的设计,条款陷阱更掩蔽,以后老师维权更难。
内江警方耐心接待各地受害者
随着案件的深入和举报材料的丰富,目前涉及到40余家核心核心期刊。记者拨通几家核心期刊杂志社了解核心发表流程。值班编辑表示通常核心期刊投稿都是通过专门的投稿渠道,文章审稿都是1到3个月。初审通过后编辑部会提出修改意见,不可能一二周就能安排上,更不可能收钱就能安排。记者又致电涉及到的核心期刊杂志社,有一核心核心编辑明确表示本刊是文学核心,只安排文学作品不安排论文;有的值班编辑回复联系需要联系对应的审稿编辑;有的回复要问主编把关,有的回复这由外审决定等等。这也充分反映了核心期刊缺乏监管的审稿过程有巨大的想象空间,同时也让诈骗人员有机可乘。
目前本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从相关数据上看,本案全面告破时,也许是目前涉及面最广、受害人员最多、涉案时间最长、涉案金额最大的论文合同诈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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